第三十八章：滾滾紅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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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男子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，緩緩睜開眼睛，看著眼前眉目如舊的人，他激動得站起身來：“貴客，是您嗎？”
“是我。”步歸微微一笑，擡腳走進正殿，“當初走得匆忙，沒來得及與你們道別，沒想到，匆匆幾日已是十數載。”
須凝朝步歸行了一個道長的禮，道：“貴客，不知須卿近來可好？”
“他很好，你無須擔心。他仙緣深厚，命格不凡，自會有他的福緣。”步歸嘆了一聲，“忘虞觀如今怎會變成這般衰落的模樣？”
須凝聞言，面色悲戚：“三年前聽說仙人降世，老祖的心魔突然重現人間，在榮城中大開殺戒。榮城城主請我觀中道長下山除魔，可那心魔著實厲害，我觀中數十名師弟慘死它手，屍骨無存。後來那畫像中的白衣男子突然現身，這才阻止心魔大開殺戒，心魔追隨白衣男子而去，三年來不見蹤影。我忘虞觀也是就此敗落，這三年來師弟們走的走，死的死，如今成了這般模樣。而榮城之事已經傳了出去，我忘虞觀供奉千年的石像竟是心魔一事讓修道界人士不齒，更是對我忘虞觀公開打壓。如今來道觀修行的人少之又少，只有在道觀中長大的師弟們仍然留在此處。”
“這一切都怪我，若不是我，就不會鑄成如此大錯！”步歸面色愧疚，朝須凝行了一個大禮。須凝連忙讓開，將他扶起：“貴客不必如此，這是忘虞觀自己作的孽，與貴客無關。”
步歸搖頭：“若不是我，此事也不會聲張出去啊。不知那心魔現在何處？我此番便是為她而來。”
“心魔三年前失蹤，修道各界都在尋找，卻沒有找到。”須凝搖搖頭。
步歸一嘆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也要去四處尋找去了，就此告辭。”
步歸帶著石小虎下了忘虞山，茫然地站在山腳下望著前方的蒼茫大地，竟覺得天地之大，竟無一處是自己的歸處。本來，自己就不屬於這裏。
步歸封去了自己的修為和法力，帶著石小虎走遍三山四海，游遍人界幾個國家，卻始終沒有找到心魔的蹤跡。他心裏猜測心魔可能去了魔界，可這不可能，那出現的白衣人是盡靈帝君，他不可能去魔界。而心魔在魔界是最不被看得起的魔類。
後來步歸找了一個小鎮隱居起來，看著石小虎漸漸長成一個大人，學會賺錢養家。石小虎從不會問步歸他容顏不變的事，他心裏清楚，這個帶著自己離開那座空城的人是天上的仙人，是他無法觸及的人，可他幸運，遇見了這樣一個溫柔的仙人。
步歸有時興起，扮作老人在街上閑逛，看到個漂亮的姑娘就替石小虎張羅婚事。石小虎憨頭憨腦的，有個姑娘打心眼兒裏喜歡他，竟然主動找來媒婆說親。石小虎驚訝得不行，可那姑娘長得標致，他心裏也喜歡，便答應了。
石小虎成親的時候，步歸變作老人坐在高堂的座上，接受新人的跪拜。紅晃晃的喜字刺進了心裏，步歸心裏有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感慨，想當初見到石小虎時，那個胖乎乎的小孩才到自己的大腿，如今長得牛高馬大的，竟比自己還高上半個頭。
那日夜裏，石小虎喝酒喝醉了，拉著步歸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感激的話，然後被吃喜酒的人送進了洞房。步歸坐在自己的院子裏，對月獨酌，想到石小虎有了自己的家，他心裏放心了不少，修為和法力已經解開，他還要去做自己的事，這幾年撫養石小虎長大算是偷得幾年清閑了。
步歸寫下一封信留在了自己的房內，然後變回了自己的模樣，趁著月下無人，踏月而去。翌日，石小虎帶著新婚媳婦去給步歸敬茶，可到了屋裏卻發現步歸不見了。桌上的燭臺邊有一封信，石小虎打開一看，上面只寫了一句話：“我走了，和媳婦好好過，有緣再見，保重。”
石小虎捏著信，重重地嘆了口氣。他以為的離別沒想到這麽快，而步歸竟是不告而別。想到這些年步歸對自己的照顧，石小虎心情覆雜，新婚媳婦看他手裏拿著張紙發呆，不禁出聲問道：“小虎，怎麽了？先生呢？”
“他走了，四處雲游去了。我們過我們的日子，活得好好的就行。”石小虎嘆了口氣，與新婚媳婦走出了院子。從此以後，那座院子就被荒廢下來，再也沒人住過。
步歸去了東禦國，聽說那裏的風俗人情很奇特，那裏的人們特別喜歡異食。當看到一個小女孩手裏抓著螞蟻吃得津津有味時，步歸突然想起洛子離捉螞蟻遞給自己時的情形，忍不住問道：“小姑娘，這螞蟻能吃嗎？”
小女孩兒身上的衣服和發飾很奇特，她轉頭看向步歸，嘻嘻笑道：“很好吃，酸酸的。哥哥，你要嗎？”
“不了，謝謝。”步歸微微一笑，轉身離去。
步歸在途徑一座山時，聽見山上道音陣陣，便忍不住上山探尋。這座道觀坐落在山頂，規模不比忘虞觀大，弟子卻個個實力不俗。
道觀的觀主是個仙風道骨的老人，一身灰色長袍寬松淡然，竟有種將要乘風而去之感。觀主見步歸登山而來，銳利的眼裏精光一閃，連忙迎上來：“這位小友面相不凡，可否到觀中一敘？”
“求之不得。”步歸知道，人界之人雖為凡人，沒有仙人得天獨厚的氣運，但不是所有仙人都是出生於天界，也有許多凡人修得幾世仙緣飛升的仙人。自六界分化以來，人界是六界中最弱的一界，妖魔鬼怪在人界橫行。天界對人界不能時刻管理，便有仙人歷劫之後在人界留下斬妖除魔之法。凡人修習這些斬妖除魔之法，算是逆天而行，得上天庇佑，若心存善念經過幾世修行，便有飛身成仙的可能。而這類人，也是最具仙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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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。”步歸微微一笑，擡腳走進正殿，“當初走得匆忙，沒來得及與你們道別，沒想到，匆匆幾日已是十數載。”
須凝朝步歸行了一個道長的禮，道：“貴客，不知須卿近來可好？”
“他很好，你無須擔心。他仙緣深厚，命格不凡，自會有他的福緣。”步歸嘆了一聲，“忘虞觀如今怎會變成這般衰落的模樣？”
須凝聞言，面色悲戚：“三年前聽說仙人降世，老祖的心魔突然重現人間，在榮城中大開殺戒。榮城城主請我觀中道長下山除魔，可那心魔著實厲害，我觀中數十名師弟慘死它手，屍骨無存。後來那畫像中的白衣男子突然現身，這才阻止心魔大開殺戒，心魔追隨白衣男子而去，三年來不見蹤影。我忘虞觀也是就此敗落，這三年來師弟們走的走，死的死，如今成了這般模樣。而榮城之事已經傳了出去，我忘虞觀供奉千年的石像竟是心魔一事讓修道界人士不齒，更是對我忘虞觀公開打壓。如今來道觀修行的人少之又少，只有在道觀中長大的師弟們仍然留在此處。”
“這一切都怪我，若不是我，就不會鑄成如此大錯！”步歸面色愧疚，朝須凝行了一個大禮。須凝連忙讓開，將他扶起：“貴客不必如此，這是忘虞觀自己作的孽，與貴客無關。”
步歸搖頭：“若不是我，此事也不會聲張出去啊。不知那心魔現在何處？我此番便是為她而來。”
“心魔三年前失蹤，修道各界都在尋找，卻沒有找到。”須凝搖搖頭。
步歸一嘆：“既然如此，我也要去四處尋找去了，就此告辭。”
步歸帶著石小虎下了忘虞山，茫然地站在山腳下望著前方的蒼茫大地，竟覺得天地之大，竟無一處是自己的歸處。本來，自己就不屬於這裏。
步歸封去了自己的修為和法力，帶著石小虎走遍三山四海，游遍人界幾個國家，卻始終沒有找到心魔的蹤跡。他心裏猜測心魔可能去了魔界，可這不可能，那出現的白衣人是盡靈帝君，他不可能去魔界。而心魔在魔界是最不被看得起的魔類。
後來步歸找了一個小鎮隱居起來，看著石小虎漸漸長成一個大人，學會賺錢養家。石小虎從不會問步歸他容顏不變的事，他心裏清楚，這個帶著自己離開那座空城的人是天上的仙人，是他無法觸及的人，可他幸運，遇見了這樣一個溫柔的仙人。
步歸有時興起，扮作老人在街上閑逛，看到個漂亮的姑娘就替石小虎張羅婚事。石小虎憨頭憨腦的，有個姑娘打心眼兒裏喜歡他，竟然主動找來媒婆說親。石小虎驚訝得不行，可那姑娘長得標致，他心裏也喜歡，便答應了。
石小虎成親的時候，步歸變作老人坐在高堂的座上，接受新人的跪拜。紅晃晃的喜字刺進了心裏，步歸心裏有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感慨，想當初見到石小虎時，那個胖乎乎的小孩才到自己的大腿，如今長得牛高馬大的，竟比自己還高上半個頭。
那日夜裏，石小虎喝酒喝醉了，拉著步歸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感激的話，然後被吃喜酒的人送進了洞房。步歸坐在自己的院子裏，對月獨酌，想到石小虎有了自己的家，他心裏放心了不少，修為和法力已經解開，他還要去做自己的事，這幾年撫養石小虎長大算是偷得幾年清閑了。
步歸寫下一封信留在了自己的房內，然後變回了自己的模樣，趁著月下無人，踏月而去。翌日，石小虎帶著新婚媳婦去給步歸敬茶，可到了屋裏卻發現步歸不見了。桌上的燭臺邊有一封信，石小虎打開一看，上面只寫了一句話：“我走了，和媳婦好好過，有緣再見，保重。”
石小虎捏著信，重重地嘆了口氣。他以為的離別沒想到這麽快，而步歸竟是不告而別。想到這些年步歸對自己的照顧，石小虎心情覆雜，新婚媳婦看他手裏拿著張紙發呆，不禁出聲問道：“小虎，怎麽了？先生呢？”
“他走了，四處雲游去了。我們過我們的日子，活得好好的就行。”石小虎嘆了口氣，與新婚媳婦走出了院子。從此以後，那座院子就被荒廢下來，再也沒人住過。
步歸去了東禦國，聽說那裏的風俗人情很奇特，那裏的人們特別喜歡異食。當看到一個小女孩手裏抓著螞蟻吃得津津有味時，步歸突然想起洛子離捉螞蟻遞給自己時的情形，忍不住問道：“小姑娘，這螞蟻能吃嗎？”
小女孩兒身上的衣服和發飾很奇特，她轉頭看向步歸，嘻嘻笑道：“很好吃，酸酸的。哥哥，你要嗎？”
“不了，謝謝。”步歸微微一笑，轉身離去。
步歸在途徑一座山時，聽見山上道音陣陣，便忍不住上山探尋。這座道觀坐落在山頂，規模不比忘虞觀大，弟子卻個個實力不俗。
道觀的觀主是個仙風道骨的老人，一身灰色長袍寬松淡然，竟有種將要乘風而去之感。觀主見步歸登山而來，銳利的眼裏精光一閃，連忙迎上來：“這位小友面相不凡，可否到觀中一敘？”
“求之不得。”步歸知道，人界之人雖為凡人，沒有仙人得天獨厚的氣運，但不是所有仙人都是出生於天界，也有許多凡人修得幾世仙緣飛升的仙人。自六界分化以來，人界是六界中最弱的一界，妖魔鬼怪在人界橫行。天界對人界不能時刻管理，便有仙人歷劫之後在人界留下斬妖除魔之法。凡人修習這些斬妖除魔之法，算是逆天而行，得上天庇佑，若心存善念經過幾世修行，便有飛身成仙的可能。而這類人，也是最具仙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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